天才儿童作为冷战中的隐秘劝导者(2019年)

2020-09-20 09:45:47

詹妮弗·克兰探讨了天才儿童是如何被想象成冷战时期潜在的和平时期领导人,或者是可能利用他们独特的才华颠覆权威的危险的未来公民。

正如艾玛·史密斯(Emma Smith)的Wunderblock展览所探索的那样,在二战后的几十年里,心理学家、育儿团体和民族国家对“儿童思维”着迷。在这些背景下,儿童的思想被呈现为动态的、复杂的、可塑性的和潜在的危险。心理兴趣--和干预--围绕着被归类为“犯罪”、“犯罪”、“不正常”和“适应不良”的儿童。在这些辩论中,“有天赋”的孩子也很重要。事实上,被认定为“天才”的儿童-一个灵活而有争议的术语-被视为英国乃至更广泛世界未来的国家和国际科学、工业和政治领袖。同时,流行文化也对这些孩子可能会如何利用他们独特的才华来抵制、挑战和颠覆家庭、心理、教育和民族国家的专业知识和权威表示担忧。有了“思考”的工具,天才儿童有可能成为强大的“隐蔽劝导者”。

从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开始,天才儿童经常被定义和重新定义为可识别的人群。美国心理学家刘易斯·特曼(Lewis Terman)和莱塔·霍林沃斯(Leta Hollingworth)从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对这些儿童的幸福感进行了纵向研究,他们首次有组织地尝试观察和理解天才儿童。然而,在冷战期间,随着太空竞赛和核试验见证了各国重新评估他们的科学、技术和政治能力,人们对天才儿童的兴趣显著增加。从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开始,人们对天才儿童的兴趣开始下降,同时社会学和教育学研究的兴起认为,对这些儿童的认同存在严重的偏见,这意味着天才儿童在白人富裕家庭中被认定为男性的比例过高。

因此,对天才儿童的心理和国家兴趣是一种弥漫的全球现象,但也受到相对具体的时间跨度的限制,恰逢冷战。在此期间,各种心理和政策报告表明,天才儿童可能占总人口的0.01%至6%。天才儿童不仅被认为特别有吸引力、善良和迷人--身体和性格特征被认为与他们的智力相一致--而且还被认为是一个“苍白、虚弱、紧张的小书呆子,有隆起的额头和大而圆的眼镜”。同样,鉴定天赋的测试范围也很广:心理学家会要求孩子们写一篇回应艺术作品的文章,让他们画棍子人,并完成数学和逻辑推理测试。心理测试和干预经常显示出一种双重看法,认为儿童是“白板”,能够发展和提高他们的知识,以及是否天生有天赋。在这段时间里,天才儿童作为“自然”产物的观点一直保持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大力量,今天,这种观点在中国和美国提供的基因检测服务中得到了体现。

因此,虽然没有对“天才儿童”的具体定义,但这一概念在冷战时期意义重大,因为当时的心理、民族和教育利益都在理解--并利用--心智的力量。具体地说,对天赋的兴趣反映了一种对儿童的天真和潜力的迷恋,这些儿童在这个历史时刻被抚养,在一个和平的社会里,拥有新的教育和休闲机会。在这种文化和经济背景下,西方民族国家希望这些思想成为未来的国家和国际资源。

在战后的英国和美国,志愿团体希望天才儿童能培育一个合作与和平的新纪元。这有点令人惊讶,因为正如朱莉娅·芭芭拉·科恩(Julia Barbara Köhne)所证明的那样,就在几年前,“天才”的识别在德国国家社会主义的框架下被用来“为特别针对女性和犹太人的排斥战略辩护和提供便利”。然而,在20世纪60年代更为乐观和解放的背景下,教育家和活动家们写道,“如果有天赋的人更经常地有动力和灵感去尝试解决问题,世界上的许多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在这一愿景中-尽管有黑暗和最近的“天赋”历史-天才儿童是一个潜在的资源,能够找到解决世界问题的办法。西欧和美国的媒体重申了这一观点,这也呼应了优生主义者的言论,表达了对他们人才潜在的“浪费”的担忧。

一方面,那么,对天才c的心理和国家干预。

因此,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际上,天才儿童都是未来的领导者,但他们的认同和管理充满了偏见、歧视和冲突的遗产。随之而来的是,人们对他们的破坏潜力和强大的头脑也有很大程度的担忧。这是由心理学家、家庭、学校和更广泛的文化所协商的。英国文学学者柯尔斯滕·格雷戈里(Kirsten Gregory)认为,在英国和美国制作的冷战电影和小说提供了一种反乌托邦的观点,有天赋的儿童能够坚持自己的残忍本能,并克服和控制老一辈人。格雷戈里认为,这个主题反映了“原子时代的焦虑”。同样,劳拉·蒂斯德尔(Laura Tisdall)研究了战后英国科幻小说中的“非凡儿童”,发现这些小说探讨了人们对“不正常童年带来的威胁”的恐惧,并受到了心理学和精神分析领域新研究的影响。

例如,在1950年发表在美国杂志《星期六晚报》上的短篇小说《The Veldt》中,一个家庭住在一个自动化的房子里,它提供虚拟现实模拟,并完成日常任务,比如做饭,甚至系鞋带。当父母对这种松散的生活方式感到担忧时,他们会打电话给心理学家。心理学家建议他们搬到乡下,减少对机器的依赖。然而,这些早熟的孩子却把他们的父母锁在一个虚拟的现实房间里,在那里他们允许他们被虚拟的-但仍然是肉食的-狮子吃掉。心理学家回到了这个场景,孩子们在狮子旁边平静地吃着自己的饭。这个故事表达了当代人们对科技潜力的明显焦虑,科技可以让日常生活变得“更容易”,但也会消除和挑战父母的依恋。此外,这个故事还揭示了人们对天才儿童不道德思想的具体担忧。这些孩子很有说服力,很有魅力,但也毫不留情地利用他们的技能来颠覆心理和父母的干预。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相互依赖,依赖于他们的自动化住宅:“现代”社会中的双重力量。虽然最初是一份美国出版物,但这一叙述及其反映的焦虑更广泛地传播开来,这个故事在英国、加拿大、美国和苏联的广播、舞台和电影制作中被重现。

天才儿童并不总是被描绘成如此刻意恶毒。相比之下,在美国短篇小说“美好生活”(It‘s A Good Life,1953)中,一个名叫安东尼(Anthony)的天才三岁男孩拥有极强的智力,他能够将自己的出生地与世界其他地方区分开来。这部短篇小说发表在一部广受欢迎的选集中。他的同胞生活在对他的奇思妙想和愿望的持续恐惧中,这可能会改变天气或自然和建筑环境-导致降雨或天花板坍塌。然而,安东尼并不是被恶意驱使的。相反,他只是被他天生的孩子气的奇想所驱使,这是他无法控制的,因为他缺乏生活经验和成熟。那么,在这个故事中,孩子们的思想脆弱而狂暴,没有很好的装备来掌握明显的“成人”技能。再一次说明了这种担忧的更广泛的共鸣,这个故事后来在1963年被纳入流行的电视节目“暮光之城”,并在1991年被“辛普森一家”恶搞。

这些比喻在由英国和美国的制作公司在奥地利拍摄的“伽马人”(1956)中再次出现。在这部电影中,一名美国记者发现自己身处铁幕后面的一个身份不明的国家。在这里,他发现一系列有天赋的儿童正在被一个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科学能力的独裁者创造、变异和控制,这个独裁者掌握了一种伽马射线。在这个愿景中,天才儿童又一次是高度危险的。然而,就像在“美好生活”中一样,他们不一定能控制自己的天赋,事实上,他们可能会受到科学和国家议程的操纵和胁迫。这些文化表征揭示了--并有可能被放大--更广泛的国际社会对天才儿童内心深处的焦虑。虽然他们被认为具有非凡的才华,但从电影制作人到心理学家,成人口译员们担心如何在不断变化的世界秩序中使用这些才华。

天才儿童被认为是冷战紧张局势的潜在解决方案,但也是进一步疾病的潜在缔造者。在对天才儿童的兴趣背后隐藏着一系列跨国焦虑,他们担心战后世界可能会失去自由、民主和个人机构。天才儿童有可能成为模范领袖和公民,抵制对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的隐蔽劝说,动员未来的公民参与民主的全球和平,并发展新的科学技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