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猪和热爱它们的独裁者

2020-10-17 05:42:21

今天,在德国的某些圈子里,肉类是禁忌--这就是席卷全国的素食运动的力量所在。但长期以来,猪肉在德国菜肴中一直占有特殊的地位,在德国历届威权政权的心中也占有特殊的地位-首先是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和他的纳粹技术官僚,后来是埃里希·奥内克(Erich Honecker)和1989年与东德一起垮台的社会主义统一党(Social Unity Party)。在它存在的时候,这是一个好奇的国家,也许今天最令人难忘的是柏林墙,它无所不在的国家监控机构,它的精英运动员在国家的一角硬币上吸毒,以及它滑稽的破旧汽车Trabant(Trabi)。

鲜为人知的是该党领导层对工业化猪肉生产的热爱--这一引人入胜的故事现已在托马斯·弗莱施曼(Thomas Fleischman)的“共产主义猪:东德兴衰的动物史”中讲述。

布拉特和博登(“血和土”)是纳粹的座右铭,旨在唤起雅利安人与德国领土的种族联系。这句格言是由理查德·瓦尔特·达雷(Richard Walther Darré)推广的,他在1933年至1942年期间担任食品和农业部长,也是猪肉的主要支持者。对于Darré来说,猪是日耳曼人和古代雅利安人的神的至高无上的动物,他认为他们比一切都更喜欢猪的祭品。达雷对绘制不同猪品种的血统图很感兴趣,他继续将这一推理应用到人类身上,著名的是倡导选择性繁殖,以促进“纯正的北欧种族”,以恢复一个经过种族清洗的日耳曼帝国。

他还争辩说,雅利安人与土壤的联系是通过养猪来实现的。没有猪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德国人。他认为,猪是德国人和犹太人的分水岭。纳粹继续进行密集的生猪养殖和养殖工作,寻求重建被第一次世界大战摧毁的德国猪群。蒂亚戈·萨拉伊瓦(Tiago Saraiva)的作品“法西斯猪”(Fascist Pigs)详细讲述了纳粹政权下猪的故事,显然是弗莱施曼这本书的前传。

“共产主义猪”将德国的猪历史推向前进,把读者带到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独裁统治时代。我以前读过萨莱瓦的书,但没有太多考虑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是如何处理猪肉生产的,我惊讶地得知东德如此热情地拥抱工业猪。当然,对于这个新共产主义国家喧嚣的反法西斯领导人来说,这肯定被编码为“太法西斯主义”了。新的东德领导层确实希望与纳粹的农业结构保持距离,在苏联和其他共产主义国家的带领下,二战结束后,政府迅速启动了一场大规模的农场集体化运动。

但东德并没有那么快地处理掉这头猪。该政权最终允许农民在他们的城市周边土地上饲养“花园猪”,随着时间的推移,野猪数量呈爆炸式增长。弗莱施曼的书讲述了这些猪的命运,主要集中在工业猪上。在他的讲述中,我们看到东德领导人如何戏剧性地改变了猪在社会、经济和自然环境中的意识形态框架。

纳粹的布洛特和博登思想提倡用适合德国土壤的根茎蔬菜饲养,而东德的工业猪则依赖于商品级的饲料。弗莱施曼写道:“它不是为了支持当地或地区市场而培育的。”工厂条件对这种动物提出了新的要求,只有史无前例的粮食才能满足这一要求。大规模生产的粮食是民主德国工业化生猪生产的关键。最初,该国的农业生产模式进行了重新定位,以使这成为可能,给予大规模商业性农业优先地位。但最终,没有足够的土地来养活这么多粮食的工业猪。因此,领导层最终开始进口粮食-不仅是从苏联盟国进口,而且越来越多地从西方进口。尽管民主德国对工业化农业的投资是以美国工业化农业为模式的,但它很快就变得明显地跟不上步伐:

到了20世纪60年代末,由于无法进入谷物、劳动力和资本等廉价投入的世界,东德的工厂化农场步履蹒跚。20世纪70年代全球资本主义的变化和埃里希·昂纳克(Erich Honecker)转向西方,“拯救”了它。尽管第一书记认为廉价的信贷和粮食将加速该国向出口国的转型,但这种转变将该国的猪肉和生猪拉入全球资本和大宗商品流动。

弗莱施曼非常详细地阐述了这些全球政治经济变化对东德养猪业的影响。他展示了粮食陷阱是如何将这个共产主义国家捆绑在资本主义农产品循环中的。对于臭名昭著的总书记埃里希·昂内克(Erich Honecker)来说,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合理的,理由是猪肉出口给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带来了粮食自给自足。但归根结底,这是为了将急需的西方货币带到国库。

这个猪帝国不仅被杠杆化到鼻子,而且还很肮脏。这些数字很能说明问题:20世纪70年代,猪的平均数量为1000万到1300万头,“这就像是给一个人口刚刚超过1600万的国家增加了4400万到6500万人的粪便。”由于手头没有政府或技术解决方案来管理废物,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变得无法控制地被猪粪污染。令胃虚弱的人感到高兴的是,“共产主义猪”让读者免去了厄普顿·辛克莱(Upton Sclair)的“丛林”中的可怕场景,或者蒂莫西·帕奇拉特(Timothy Pachirat)的“每十二秒”(Every 12 Second)中关于工业屠宰场的更新描述。但弗莱施曼关于东德推动养猪所带来的粪便危机的见解虽然令人厌恶,但确实具有启发性。粪便渗入供水系统,成堆的垃圾散落在大地上,粪便毒死了猪和人。

公众对这些问题的反对开始于20世纪70年代,但到了80年代才真正形成势头。政府开始将出口市场置于国内食品需求之上。1982年,当灾难性的一系列事件袭击了该国的猪肉行业,社会主义统一党拒绝停止出口,在全国范围内引发了一连串的粮食短缺时,这一信息真正得到了传达。环保人士将其置于边缘,将食品短缺和出口肉类与农业污染联系起来。正如社会主义民主党创始人马库斯·梅克尔(Markus Meckel)所说:“廉价的猪肉被送往西方--这里仍有大量的粪便。”

到了这个时候,东德公民对工业化养猪的官方说法表示怀疑也就不足为奇了。在冷战期间,环境剥削一直是政治性的。但在20世纪80年代末,抗议活动在整个东欧引起了反响,对该地区共产主义政权的最终推翻至关重要。东德的“粪湖”是众多抗议者无法容忍的问题之一。到1989年秋天,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分崩离析,两个德国的统一迫在眉睫。

埃里希·昂内克和阿道夫·希特勒都相信猪的力量可以让德国人民致富。每个人都建造了一个农工业脚手架,旨在加强他们自己对权力的威权控制,让他们的亲信和支持者富裕起来,同时破坏他们试图掌握的德国的环境、人类生活和社会结构。奇怪的是,猪肉是每个人自给自足的愿景的中心,用最具德国特色的商品喂养大众。希特勒和昂内克都试图设计自然环境来实现这一壮举,但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找到了土地的极限。希特勒的毒药是以莱本斯劳姆的名义扩张,为德意志帝国提供更多的“生存空间”,而洪内克则将他的合法性建立在他对社会主义天堂的愿景所承诺的物质满足上。但德国的两位独裁者最终都更多地受到利己主义和狂妄自大的驱使,而不是理性-尽管地缘政治和政治经济的架构一度令人震惊地屈从于他们的意愿,但它从来都不是可持续的。弗莱施曼表明,工业化养猪也不是。

但这个关于德国猪和热爱它们的独裁者的小说故事,不仅仅是关于资本主义农业综合企业的弊病;我们已经知道,工业化农业是对人类健康和自然界最严重的威胁之一。相反,共产主义猪巧妙地表明,威权主义在一个相互联系的世界中蓬勃发展,这个世界吸引了来自非威权地方的资源、想法,甚至猪。

威权主义是当今主流自由主义话语中包罗万象的邪恶,但非自由主义政权不可能也永远不会存在于政治真空中。当然,希特勒和昂内克的愿景围绕着这一虚构的真空,这导致他们追求更具破坏性的政策,以维护他们对自给自足的渴望。就像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与中国的贸易战以及摧毁了国内农业的“美国优先”政策一样,这些独裁者的愿景显然是虚构的:他们从未脱离让他们得以这么多年的全球体系,但总是其中的一部分。这些系统相互构建。否认自由主义的自由主义共谋,正是东德人在谴责他们的国家成为“西方的垃圾场”时所抱怨的。因为,到最后,同样的猪,德国的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