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努瓦·阿切贝，“小说的艺术”第139期(1994年)

奇努瓦·阿切贝1930年出生于尼日利亚东部。他就读于当地的公立学校，是伊巴丹大学首批毕业的学生之一。毕业后，他在尼日利亚广播公司担任广播制作人和对外广播总监，也正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开始了自己的写作生涯。

他是大约17本书的作者、合著者或编辑，其中包括5部小说：“万物崩塌”，1958年；“不再安逸”，1960年；“上帝之箭”，1964年；“人民的人”，1966年；以及“草原上的安东尔斯”，1987年。他是几本文集的编辑，包括散文集“创造日的早晨”和“希望与障碍”，以及诗集“提防灵魂兄弟”。他是杂志Okike的编辑，也是海内曼非洲文学系列的创始编辑，这份名单现在有300多本书。他常被称为非洲现代文学之父。据最新统计，他是来自世界各地大学的约25个荣誉博士学位的获得者，目前是小查尔斯·P·史蒂文森(Charles P.Stevenson Jr.)。巴德学院英语教授。

这次采访是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场合进行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第92街Y街的Unterberg诗歌中心，在一个严寒多雨的一月晚上，现场观众面前举行了第一次会议；天气使人行道和道路变得危险。我们对如此庞大和热情的观众感到更加惊讶。剧院几乎人满为患。那天是马丁·路德·金的生日，阿切比对他表示了亲切的敬意，然后回答了采访者和观众的问题。采访者和阿切比坐在舞台上，中间有一张桌子和一束鲜花。阿切比很自在，用他童年和青年时期的故事俘获了观众。

第二次会议是在初秋的一天，在阿切比住在纽约州北部美丽的院子里的房子里举行的。他坐在轮椅上开门，彬彬有礼地把客人从宽敞整洁的起居室领到他的书房-一个狭长的房间，里面排列着许多关于历史、宗教和文学的书籍。有一张略显凌乱的小桌子，他在那里写字。

阿切比偏爱传统的尼日利亚服装，比起《万物崩塌》中的奥孔阔沃，他更能让人想起《上帝之箭》中的牧师。他的外表很平静，他的眼睛很聪明。他的举止很谦虚，但当他开始谈论文学和尼日利亚时，他就变了。他的眼睛闪闪发光，他是一个自信、优雅、机智的讲故事的人。

1990年是阿切比的六十岁生日。他是尼日利亚大学恩苏卡分校(University Of Nigia At Nsukka)的英语教授和系主任荣休主任，他的同事们为他赞助了一场名为伊罗科之鹰(Eagle On Iroko)的国际会议。与会者来自世界各地，评价他的作品对非洲和世界文学的意义。会议在纳尔逊·曼德拉从监狱获释的当天开幕，这一天被宣布为国家假日。在为期一周的学术论文、传统戏剧、舞蹈和宴会活动中，洋溢着节日的气氛。Iroko是非洲这一地区最高的树，鹰翱翔到它的高度。

不到一个月后，阿切贝在前往拉各斯机场恢复达特茅斯教职的途中，在一场车祸中受了重伤。他被空运到伦敦一家医院，在那里接受了手术，并在痛苦的康复中度过了数月。虽然他被限制在轮椅上，但在过去的三年里，他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恢复，令他的家人和世界各地的许多朋友感到惊讶的是，他的外表和听起来都开始像以前的自己了。

你能告诉我们一些关于阿切贝家族和在伊博村长大的情况吗，你的早期教育，以及那里是否有什么东西让你在这么早的时候就指向了写作的方向？

我认为清楚地指出我在那里的原因是我对故事的兴趣。不一定要写故事，因为在那个时候，写故事并不是真正可行的。所以你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但我知道我喜欢故事，在我们家讲的故事，先是我母亲讲的故事，然后是我姐姐讲的故事-比如乌龟的故事-只要是我能从谈话中收集到的任何零碎的故事，只是从闲逛，当我父亲有客人来访时坐在周围。当我开始上学时，我喜欢我读的故事。它们是不同的，但我也爱它们。我的父母在我居住的尼日利亚地区很早就皈依了基督教。他们不仅仅是皈依者；我父亲是一名福音传道者，一名宗教教师。他和我母亲在伊博兰的不同地方旅行了三十五年，传播福音。我是他们六个孩子中的第五个。当我长大的时候，我的父亲已经退休了，他已经和他的家人回到了他的祖籍村庄。

当我开始上学和学习阅读时，我遇到了其他人和其他国家的故事。在我的一篇文章中，我记得那些让我着迷的事情。甚至，关于一个住在非洲的巫师去中国找一盏灯的事情也很奇怪。。。对我来说很吸引人，因为它们是关于遥远的，几乎是空灵的东西。

后来我长大了，开始读一些冒险故事，在这些故事中，我不知道我应该站在那些被善良的白人遇到的野蛮人一边。我本能地站在白人一边。他们都很好！他们太棒了。他们很聪明。其他人则不是。。。他们又笨又丑。我就是这样认识到没有你自己的故事的危险的。有一句很棒的谚语--除非狮子有了自己的历史学家，否则狩猎的历史将永远美化猎人。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意识到这一点。一旦我意识到这一点，我就必须成为一名作家。我必须成为那个历史学家。这不是一个人的工作。这不是一个人的工作。但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这样狩猎的故事也会反映出狮子的痛苦、辛劳，甚至是勇敢。

您是伟大的伊巴丹大学的首批毕业生之一。那所大学最初几年是什么样的，你在那里学的是什么？你的写作有没有记住这一点？

回想起来，伊巴丹是一个伟大的机构。在某种程度上，它揭示了殖民形势的悖论，因为这所大学学院是在英国对尼日利亚的殖民统治接近尾声时成立的。如果他们做了什么好事，伊巴丹就是其中之一。它最初是伦敦大学的一所学院，因为在英国人的统治下，你不会仓促去做任何像大学那样的事情。你一开始是别人的附属品。你要经历一段时间的监护。我们是伦敦伊巴丹大学学院。所以我拿到了伦敦大学的学位。那时候就是这样组织的。独立的标志之一，当它到来时，伊巴丹将成为一所成熟的大学。

我从科学开始，然后是英语、历史和宗教。我发现这些科目令人兴奋，而且非常有用。研究宗教对我来说是新的和有趣的，因为它不仅是基督教神学，我们还研究了西非的宗教。我在那里的老师帕林德博士，现在是伦敦大学的名誉教授，是这一领域的先驱。他在西非的达荷美做过广泛的研究。第一次，我能够看到这些系统-包括我自己的系统-进行了比较和并排放置，这真的很令人兴奋。我还遇到了该系的詹姆斯·韦尔奇教授，他是一位非凡的人，在来我们这里之前，他曾是国王乔治六世的牧师，英国广播公司(BBC)的牧师，以及各种有权势的人物。他是一位非常能言善辩的传教士。有一次，他对我说，我们可能不能教你你需要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我们只能教你我们知道的东西。我觉得那太棒了。那真的是我受过的最好的教育。我在那里没有学到任何我真正需要的东西，除了这种态度。我不得不自己出去。英语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说明了我的意思。那里的人会嘲笑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成为作家的想法。他们并没有真正想到这一点。我记得有一次颁发了部门奖。他们张贴了一则通知--在长假期间写一篇短篇小说，以获得部门奖。我以前从来没有写过短篇小说，但当我回到家时，我想，好吧，为什么不呢？所以我写了一份并提交了。几个月过去了；终于有一天，黑板上贴出了宣布结果的通知。它说，没有颁奖是因为没有参赛作品符合标准。他们点名我，说我的故事值得一提。那时候的伊巴丹不是一只手拿着鼻烟跳的舞。那是一支你和所有人一起跳舞的舞蹈

我是在韦尔奇教授的干预下进入这一领域的。他曾试图让我获得剑桥三一学院的奖学金，但没有成功。接下来是广播部门，这是尼日利亚新成立的，有很多BBC人员。所以我就是这么开始的。不是因为我在考虑广播。当我离开大学时，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当我想到今天的学生时，我很惊讶。他们从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们没有。我们只是滑行了。我们只知道事情会解决的。幸运的是，事情确实解决了。我们人不是太多。你今天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幸免于难。所以我进入广播业，然后发现我工作的部门，口语部门，谈话部，就像它所说的，真的很投机。这正是我想要的。你编辑了剧本。人们的演讲。然后是短篇小说。我真的迷上了短篇小说的编辑和委托。在我们这个新独立的国家，事情发生得非常快，我很快就从这种兴奋中被提拔到了管理层。

你前两本书的书名--“万物分崩离析，不再安心”--出自现代爱尔兰和美国诗人之手。其他黑人作家--我特别想到保勒·马歇尔(Paule Marshall)--借用了叶芝的作品。我想知道叶芝和艾略特是不是你最喜欢的诗人之一。

他们是。实际上，我不会太在意这一点。我比什么都要炫耀。就像我告诉你的，我拿了一个普通学位，英语是其中的一部分，你必须拿出一些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我喜欢叶芝！那个狂野的爱尔兰人。我真的很喜欢他对语言的热爱，他的流畅。在我看来，他的杂乱无章的想法对一个诗人来说恰到好处。激情！他总是站在正确的一边。他可能是误入歧途，但他的心总是好的。他写了美丽的诗。它的魔力和我提到的巫师对我的魔力是一样的。我过去总是用脑海中浮现的任何东西来编台词，任何听起来有趣的东西。所以叶芝对我来说就是那种人。后来我才发现他的文明循环理论。当我要找书名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这一点。在我看来，“事情分崩离析”这句话恰到好处、恰如其分。

T·S·艾略特则截然不同。我不得不在伊巴丹学习他。他有一种牧师般的博学--口才，但却是另一种。学问过头了。但我认为我取名为“不再自在”的那首诗，是关于三大法师的诗，是英语中最伟大的诗之一。这些去了又回到自己国家的人“不再安心”。。。我认为这很棒--使用简单的语言，即使在谈论的事情是深刻的、非常感人的、非常辛酸的时候。所以这就是它的全部意义所在。但你会注意到，在前两个冠军之后，我再也没有这样做了。

我曾经听你的英语出版商艾伦·希尔谈到你是如何把“万物分崩离析”的手稿寄给他的。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它的第一部分是手稿是如何几乎丢失的。1957年，我拿到奖学金去伦敦，在英国广播公司学习几个月。我有一份草稿散架了，所以我带着它去完成它。当我到达BBC时，我的一个朋友--我们中有两个来自尼日利亚--说，你为什么不把这个给菲尔普斯先生看呢？吉尔伯特·菲尔普斯是BBC学校的讲师之一，他是一位小说家。我说，什么？不！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我被迫这么做，我拿起手稿交给了菲尔普斯先生。他说，好吧。。。好的，就像今天如果有人给我带手稿一样。他并不是真的很热情。他为什么要担心呢？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很有礼貌地接受了。除了我之外，他是第一个说，我认为这很有趣的人。事实上，他的感受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一个星期六，他被迫去找我并告诉我。我刚从伦敦出发，他发现了我在哪里，给酒店打了电话，让我给他回电话。当我收到这条消息时，我完全被吓坏了。我说，也许他不喜欢。但如果他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所以一定是他喜欢。不管怎么说，我很兴奋。当我回到伦敦时，他说，这太棒了。你想让我把它拿给我的出版商看吗？我说，是的，但还没有，因为我已经决定表格不正确。试图写一个三个家庭的传奇故事，我在这个初稿中涉及的内容太多了。所以我意识到我需要做一些大刀阔斧的事情，真正地给它更多的身体。所以我对菲尔普斯先生说，好的，我非常感激，但我想把这个带回尼日利亚再看一遍。我就是这么做的。

当我在英国的时候，我看过打字公司的广告；我了解到如果你真的想给人留下好印象，你的手稿应该打得好。%s

哦，是的。他们印的很少，很少。这是一种冒险。这不是他们以前做过的事。他们不知道是否有人想看这本书。它很快就绝版了。如果艾伦·希尔(Alan Hill)没有决定加大赌注，推出这本书的平装版，情况就会一直如此。其他出版商认为这很疯狂，认为这很疯狂。但非洲作家系列就是这样诞生的。最后，艾伦·希尔被任命为大英帝国的指挥官，因为他创造了一部文学作品，他们说这是本世纪英国文学最大的发展之一。这是一个非常小的开始，但它着火了。

你说过你写的“万事大吉”是对乔伊斯·凯里的“约翰逊先生”的回应。

你让约翰逊先生出名了！但你关于殖民小说最犀利的文章是你随后关于康拉德的“黑暗之心”的文章。我想知道你认为今天的非洲在西方人心目中的形象是什么？

我想它有点变了。但本质上不是很好。当我想到这些在“黑暗之心”中看不到种族主义的人的地位、重要性和博学时，我确信我们真的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不管怎样，如果你不喜欢别人的故事，你可以自己写。如果你不喜欢别人说的话，你就说你不喜欢的话。有些人认为我的意思是，不要读康拉德的书。天哪，不！我教康拉德。我教“黑暗之心”。我有一门关于黑暗之心的课程，我要说的是，看看这个人对待非洲人的方式。你承认那里的人性吗？人们会告诉你他是反对帝国主义的。但光说我反对帝国主义是不够的。或者，我反对这些人--这些可怜的人--被这样对待。尤其是他直截了当地称它们为“用后腿站立的狗”。诸如此类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动物的形象。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我们必须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在这两个世界走到一起之前，我们会有很多麻烦。

嗯，我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唯一能说的就是它为作家提供了工作。别笑了！这是非常重要的。我认为对于需要做其他事情的作家来说，这非常重要，特别是在这个岌岌可危的时代。许多作家无法谋生。因此，能够教他们如何写作对他们来说是很有价值的。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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