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治中的偏执风格”(1964)

2020-11-02 15:11:56

在激进右翼发现它之前,它已经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它的目标范围从“国际银行家”到泥瓦匠、耶稣会士和军需品制造商。

美国政治经常是愤怒思想的竞技场。近年来,我们看到愤怒的思想主要在极右翼分子中发挥作用,他们现在已经在戈德沃特运动中证明,可以从少数人的敌意和激情中获得多大的政治筹码。但在这背后,我相信有一种心态并不新鲜,也不一定是右翼。我称它为偏执风格,只是因为没有其他词能充分唤起我脑海中强烈的夸张、猜疑和阴谋论幻想的感觉。我用“偏执狂风格”一词并不是临床意义上的,而是借用一个临床术语作其他用途。我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将过去或现在的任何人物归类为可证明的疯子。事实上,将偏执的风格作为政治力量的想法,如果只适用于精神严重紊乱的人,那么它在当代几乎没有什么意义或历史价值。正是或多或少正常人使用偏执的表达方式,才使这一现象变得重要起来。

当然,这个词是贬义的,也是应该的;偏执的风格对坏事的亲和力比对善事的亲和力更大。但是,没有什么能真正阻止一个合理的节目或需求以偏执的风格被倡导。风格更多地与人们相信思想的方式有关,而不是其内容的真假。我感兴趣的是通过我们的政治修辞来了解我们的政治心理。偏执的风格是我们公共生活中一种古老而反复出现的现象,它经常与可疑的不满情绪联系在一起。

以下是参议员麦卡锡在1951年6月关于美国危急局势的讲话:

除非我们相信这个政府的高官们正在同心协力把我们带到灾难中来,否则我们怎么能解释我们目前的情况呢?这一定是一个巨大阴谋的产物,其规模之大使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这样的冒险都相形见绌。一个如此黑暗的声名狼藉的阴谋,最终被揭露出来,它的负责人将永远受到所有诚实人的辱骂…。对于这一系列有助于失败战略的不间断的决定和行动,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他们不能归咎于无能。概率定律将决定这一部分。(这些决定)将符合国家利益。

现在回到50年前,民粹主义政党的一些领导人在1895年签署了一份宣言:

早在1865年至1866年,欧洲和美国的黄金赌徒之间就达成了一项阴谋。近三十年来,这些阴谋家在人民群众为次要问题争吵不休的同时,却坚持不懈地追求自己的一个中心目的…。每一种背叛的手段,每一种治国之道,每一种被国际金环秘密集团所知的诡计,都被用来打击人民的繁荣和国家的金融和商业独立。

…。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事实,欧洲的君主和罗马教皇此时此刻正在密谋毁灭我们,并威胁要灭绝我们的政治、公民和宗教机构。我们有最好的理由相信腐败已经进入我们的行政会议厅,我们的行政首长被天主教的传染性毒液玷污了…。教皇最近以秘密委员会的方式派遣了他的国务大使到这个国家,其效果是全美天主教会的非凡大胆。教皇的这些奴才正在大胆地侮辱我们的参议员;斥责我们的政治家;宣扬教会和国家的通奸联盟;辱骂除天主教徒以外的所有政府,并对所有新教进行最尖刻的咒骂。(注:教宗的这些奴才们正在大胆地侮辱我们的参议员;谴责我们的政治家;宣传教会和国家的通奸联盟;辱骂除天主教徒以外的所有政府,并对所有新教进行最严厉的咒骂。美国的天主教徒每年从国外收到20多万美元用于宣传他们的信仰。再加上这里收取的巨额收入…

这些语录给出了这种风格的基调。在美国历史上,例如,在反共济会运动、本土主义和反天主教运动中,在某些废奴主义的代言人中,他们认为美国受制于奴隶主的阴谋,在许多关于摩门教徒的危言耸听的人中,在一些美元和民粹主义作家中,他们构建了一个国际银行家的伟大阴谋,在揭露一战中军火制造商的阴谋中,在大众的左翼媒体中,在当代美国的右翼中,在今天的种族争议的双方,在白人公民委员会和黑人穆斯林中。我不打算追查在所有这些运动中都可以找到的偏执风格的变化,但我会局限于我们过去历史上几个主要的插曲,在这些插曲中,这种风格完全地和原型地出现了辉煌。

我以一个特别有启发性的插曲开始--18世纪末在某些地区爆发的恐慌,原因是据称巴伐利亚光照派的颠覆活动。这种恐慌是人们对法国大革命普遍反应的一部分。在美国,某些人(主要是新英格兰人和老牌神职人员)对杰斐逊式民主的兴起的反应加剧了这一点。照明主义是由英戈尔施塔特大学的法学教授亚当·魏肖普特于1776年创立的。它今天的教义似乎不过是启蒙运动理性主义的另一个版本,带有18世纪巴伐利亚的反神职人员氛围。这是一场有点天真的乌托邦运动,最终渴望将人类置于理性的规则之下。它的人道主义理性主义似乎在共济会小屋中获得了相当广泛的影响。

1797年,美国人从爱丁堡(后来在纽约重印)出版的一本书中第一次了解到光照论,书名是“反对欧洲所有宗教和政府的阴谋的证据”,这本书是在自由泥瓦匠、光明会和阅读协会的秘密会议上进行的。它的作者是一位著名的苏格兰科学家约翰·罗宾逊(John Robison),他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英国砖石建筑的随意追随者,但他的想象力因他认为欧洲大陆上的共济会运动远没有那么无辜而激起了他的想象力。罗宾逊似乎已经尽其所能地使他的作品成为事实,但当他开始估计光明主义的品德和政治影响时,他把他特有的偏执狂变成了幻想。他认为,该协会的成立“明确的目的是铲除所有宗教机构,推翻所有现有的欧洲政府”。它已经成为“在整个欧洲酝酿和运作的一个伟大而邪恶的项目”。他将其归因于促成法国大革命的核心作用。他认为这是一场放荡的反基督教运动,助长了女性的腐败,培养了感官上的愉悦,侵犯了财产权。它的成员计划制作一种能导致流产的茶-一种秘密物质,“喷到脸上会使人失明或死亡”,以及一种听起来像恶臭炸弹的装置-一种“用瘟疫气体填充床头室的方法”。

这些观念很快就在美国引起了反响。1798年5月,波士顿马萨诸塞州公理公会(Massachusetts Congregation)的一位部长杰迪迪亚·摩尔斯(Jedidiah Morse)及时向这个年轻的国家发表了布道,当时这个年轻的国家在杰斐逊派和联邦派、亲法派和盎格鲁人之间出现了尖锐的分歧。在阅读了“罗宾逊”之后,莫尔斯确信了照明主义引发的雅各比式的阴谋,认为这个国家应该团结起来保卫自己。他的警告在整个新英格兰都得到了重视,无论联邦党人在哪里沉思着宗教不忠或杰斐逊式民主的上升浪潮。耶鲁大学校长蒂莫西·德怀特(Timothy Dwight)在莫尔斯的布道之后,于7月4日发表了一篇关于当前危机中美国人的责任的演讲,在演讲中,他用自己的激烈言辞抨击了这位反基督者。不久,新英格兰的讲坛上响起了对光明会的谴责,好像整个国家都挤满了他们。

19世纪20年代末和30年代的反共济会运动开始并扩大了对阴谋的痴迷。乍一看,这场运动似乎不过是对巴伐利亚光明会的强烈抗议中所发出的反共济会主题的延伸或重复。但是,18世纪90年代的恐慌主要局限在新英格兰,与极端保守的观点有关,而后来的反共济会运动影响了美国北部的许多地区,并与民众民主和农村平等主义密切相关。虽然反砖石工程碰巧是反杰克逊主义的(杰克逊是一个泥瓦匠),但它表现出了同样的敌意,反对普通人和阿盖尔机会的关闭。